你有哪些很悲惨的、催人泪下的真实发生的故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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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哪些很悲惨的、催人泪下的真实发生的故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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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炮老师正在学生宿舍苦心婆心。软硬兼施。吐沫星子满天飞。疯狂地给一个留级生张大庆洗脑。

张大庆算今年已经是留级三年了!多吃了食堂多少个馒头。多占用了学校多少的资源。同届的学生都开始生娃了。他还死皮赖脸地赖在学校。做一个稳稳的留级生。

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!

留级三年。成了学校的万事通。学校的历史倒背如流。新生入学必须上他这来报道。来买洗脸盆。一个死皮赖脸的留级生。莫名其妙地成了宿舍管理员。没人任命。是他自封的。

张大庆虽然是个留级生。虽然是个不挣工分的宿舍管理员。管理宿舍井井有条。女生晾被子该选择什么时间。男生打洗脚水怎样避开高峰期。

甚至女生来例假。张大庆还给人家备好红糖水。可谓。见缝插针。事无巨细。

他这么做为了什么。其实就是为了在学校搞他那一套投机倒把。卖个方便面。茶叶蛋啥的。挣一些小钱。

张大海的生意搞得如火如荼。起初。学校并没有感到厌烦。

可当校长张石油反应过来时。张大庆已经结结实实的。掌管了宿舍的生杀大权。俨然把宿舍全体学生做成了他的私域流量。做成了他忠实的用户。

一放学。就躺在收发室的床铺上。抖着脚。不用动手。学生自拿自取。拿了方便面。然后。把饭票规规矩矩的放在张大庆准备好的盒子里。

校长那天巡视检查。刚好看到了这一幕。这还了得。这生意让他做飞了!

什么留级生啊。简直就是糊在学校的一块膏药!

校长马上命令学校的保卫科长。也就是校长的小舅子(其实不是小舅子。是校长爱人认作的干弟弟)大炮老师。赶紧麻溜的。清理门户!

这还了得。在学校混三年。挣着学生的钱。占用着学校的资源。

大炮老师过去就是个社会的小混混。就是那种刀枪炮之类的。后来被校长收留门下。当了学校保卫科长。就是个安全员。就是在学校平事的那种。为了抹去大炮的匪气。还让妻子认他做干弟弟。没事领他去家里吃个包子啥的。

那个年代。学校相当的匪气。刀光剑影。血雨腥风。一点也不夸张。

那个年代念书的孩子普遍年龄偏大。个子高大。学校治安相当不好。打架斗殴的。处对象的。都被大炮拾掇的干干净净。

张大庆对于大炮来说。并不属于安全的范畴。相反大炮认为。张大庆这个孩子挺惨!

没爹没妈。苦命人一个。在学校混点饭吃。也很正常。

再一个。大庆自力更生。自给自足。一方面解决了学生买东西的不方便。张大庆还解决了就业问题。主要是大庆还义务的给宿舍当起了管理员。给一个职工开工资。一年也不止这些钱。

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原因。大庆也算是校长的养子之一。为什么这么说呢。校长张石油没儿没女。

收了一堆的养子。张大庆是老大。

虽然。大庆学习成绩属于粑粑级别的。没能毕业。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。变相解决了大庆的就业问题。也算是给校长解决了一个负担。

大炮老师理解校长的用意。校长马上要退休了。不想让学校职工把自己看扁了。毕竟张大庆是自己的养子。

不能给学校添负担。养这么一个留级生!

校长张石油的媳妇叫王月娥。认了大炮做弟弟没几年就去世了。王月娥也是学校的老师。和校长据说无儿无女。收养了几个孩子。依次是:大儿子张大庆。二女儿张秋菊。老三张大连。老四张大海。五女儿张金莲。还有海燕金燕。

总之。七个养子。大炮也分不清。哪个个是老几。就知道张大庆是老大。

至于孩子们来自何方神圣。校长也从来不说。也没人敢问。就是知道都是校长收养的。

不过。和亲生的无异。

张大庆是个例外。貌似张石油对老大偏见最大。

所有的孩子都挺出息。念书成绩一个赛一个。就张大庆一留级就是三年。

大炮对这个留级生有感情。而且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大。况且自己和大庆都有同一个属性。都是被校长收编的。

大炮在要给大庆疯狂地洗脑。知道大庆是个人精。很难对付。要是直接硬碰硬一定会磕起来。于是决定采用迂回战术:我说。大庆。你这个才华在咱学校施展不开了。你看你现在。宿舍的生意你全部承包了!

食堂的泔水。你也拿来养猪。我头一次听说。一个留级生能在学校养猪。人家司务长还特意给你开辟了一个院子养猪。你说。你这个脑袋不干大事。是不是白瞎了!

咱学校的生意让你做飞了!我不像咱们学校有些人 。看你挣钱眼红。我可是骨子里认为你是能干大事的人!

有这个才华。为啥不去供销社上班。干一票大的!学校这点生意。哪能展示你的才华!

大庆躺在床上。晃着农胶鞋。眯着眼睛。预防着这个不速之客。预防这个校长派来的说客。千万别让人算计了!自己留级三年。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。

可听大炮唠嗑唠得很坦诚。不像是个说客。于是大庆从床上蹦起来:大炮哥。你也是这么想的!和我想到一起了!于是。大炮从床底下翻弄出皱皱巴巴的一张图纸。开始给大炮绘制蓝图:

哥。我都设计好了。也都和供销社联系好了。供销肯赊账给我。我在宿舍开一个大一点的食杂店。货物可全面了。还可以卖日杂!脸盆。牙膏。毛巾。胶鞋……

我勒个去!大炮的脑浆子快蹦出来了。这家伙是要扩大业务啊!我可是……给他洗脑的!

不过。看大庆这几年干的风云水起。手表都买上了。自己虽然是个保安科长。其实就是个打杂的。兜里瘪瘪的。想处个对象都不敢。连一辆凤凰自行车都买不起。

大庆推了推大炮:哥。咱俩一起干!我算你一个!到时候挣钱咱俩一人一半。你也好买辆大凤凰。骑一个大凤凰多拉风啊!

本来大庆的富有。不会让大炮心生妒忌的。可大庆一提到凤凰自行车。大炮就坐不住了:你这有烟卷吗!

有!

你看。我这个保安科长连一个烟卷都买不起。大炮吊着烟卷。大口地裹着。屋里直转圈。内心在斗争。

大炮哥。别犹豫了!有钱比啥都强。自行车、手表……对象!

大炮抵不住了。脚丫子使劲地拧着烟屁股。老弟别说了。你说怎么干!

你负责养猪和宿舍食杂店的业务。我负责采购!

我去。张大庆给大炮安排了个工作!

大炮回禀校长就说。业务都被自己接管过来了。那个大庆自力更生了。做供销社的业务员……

两人里应外合。生意做得风云水起。

其实。大庆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。宿舍业务挣到的钱。给弟弟妹妹们上学用。食堂养猪一半猪肉送给食堂。毕竟泔水是人家学校的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。

另一半扛回家。给弟弟妹妹们包包子和包饺子。靠荤油。

自从妈妈(校长妻子王月娥)去世后。张大庆就扛起了重担。想方设法筹集弟弟妹妹的生活费。

虽然父亲(校长张石油)极力反对。张大庆还是采取了瞒天过海的策略。就是留级。这样。既能在学校照顾弟弟妹妹。还能给他们挣到生活费。

因为。妈妈临死时候交代过自己。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养活自己的几个弟弟妹妹。指望你爸爸一个人。得累死。

张大庆骨子里是心疼爸爸的。还不能直接和他对着干。只能采取迂回战术。索性用自己三年前打造的造血系统。可以给弟弟妹妹完全解决生活费。

以前。爸爸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。可爸爸马上要退了。为了避嫌。把自己从学校推出去。也是理所应当的。

可大庆管不了那么多了。毕竟弟弟妹妹除了念书之外。将来还要结婚……

二妹妹张秋菊毕业注定直接结婚。老三张大连注定是哥大学苗子。老四张大海已经不念了。在

南方打工。对象都有了。五妹张金莲的理想是文艺兵。还有六妹妹海燕和小妹妹金燕在念书……

大庆抖着农胶鞋。躺在床上。双手交叉在脑袋下。自己的生意流水和弟弟妹妹这些心事。差得还很远。不过。自己已经成功发展了一个下线。大炮老师。以后生意一定差不了。

转眼间。父亲也退休了。弟弟妹妹们都已经毕业。接着念书的直奔大学。不念书的直接结婚。或者去供销社做个临时工挣工分。

只有两个妹妹张金莲和海燕吱吱扭扭的。其实。姊妹几个就属他们三个人感情深厚。

金莲和海燕最心疼大哥。这种感情已经完全的超越的一般人的感情。

因为每个人都不是父亲亲生的。相互之间没有血缘关系。才让金莲和海燕动了念头。这一点。当大哥的还是隐隐约约的能够感觉到的。

金莲属于长得俊俏的那种。文艺青年。在她心里大哥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是自己理想的对象。于是在去大学之前的一个晚上。吱吱扭扭的来到了大哥的宿舍收发室。也就是学校的食杂店。

大庆已经给金莲准备好了学费和生活用品。

金莲。大哥本应该送你去念大学。你也是咱们姊妹中最娇贵的一个。我做梦都想亲自把你送到大学门口。给你铺上个白被单。然后在咱妈的坟头上。告诉咱妈。我妹妹上大学了!

金莲。你别怪大哥。咱爸现在的身体你也知道。还要海燕和金燕……还有。大海据说马上要领着对象回来。咱们全家都靠着这个食杂店撑着。我还养了几头猪!

大哥!别说了……金莲早已泪眼婆娑:

哥。这些年你受苦了!哥。为了咱家几个姊妹。哥……你放弃了学业。哥。我知道咱家就属你成绩最好。这个咱爸都和我说了!哥。你别满我们了!你最应该上大学啊!

金莲。不能这么说。咱妈临死交代过。要我把你们养大成人。如今。你们都能自力更生了。哥为你们高兴……有时间给我写信。来回的路费省下来。多买几本数看。你哥哥没文化。家里咱爸有我呢!

哥!金莲搓着脚。低着头。脸上突然泛红:哥。我想和你说个事!

金莲是不是钱带的不够。哥床铺下还有……

哥!人家想和你说。你不能生气!

好妹妹。哥不生气。

哥。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!有没有对象呢!

哎。哥还结婚什么婚。能把你们几个整利索了!

哥。我和你说正事。你告诉我。你喜欢什么样子的!我上大学给你找。

找什么找!

哥。你看你妹妹我这样的行吗!金莲搓着脚面。两只手不停的揉搓着桌子子上的烟盒。

好。当然好。我妹大学生长得秀丽。还会写诗歌!

哥……。那。你。你……你看我行吗!

啥!大庆吓得一个趔趄。妹妹你别闹。我……我永远是你哥!

哥!哥……人家……金莲忽然扑进大庆的怀里。嗷嗷大哭。疯狂的捶打着大哥的胸膛……

大庆抚摸着金莲的头发:我妹妹都长成大人了。将来给哥找一个大学生。怎么样!领回来哥和你们喜酒。

哥……哥!金莲眼泪飞溅。鼻涕哈喇子淌成线。金莲深深地的知道。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担子都多重。想念书不敢念。想爱不敢爱……每一天都小心翼翼的活着。养猪。倒腾小生意。疯狂的给弟弟妹妹攒学费。没有一天为了自己活着……

送走了金莲。在大门口的背面。发现端坐着的海燕。一茬接着一茬。

大庆心里是有数的。海燕刚才指定是听到了……而且海燕来的目的。大庆也是心里明镜似的。大庆把海燕领进屋。

相对金莲。海燕是个内向的人。其实从性格来看。虽然海燕比自己小了些。海燕这种女生是最适合自己的。而且也都长大成人了。虽然一起长大。其实没有血缘关系。大庆心里也曾想过。只不过自己是大哥……

海燕啊。哥……大庆想好的台词刹那间崩溃了!他本来想规劝海燕放弃这个想法。可话到嘴边。怎么也张不开口。

海燕从小到大。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。海燕是这些孩子命最苦的一个。也是自己照顾最多的一个。海燕有这种想法其实也很正常……

大庆只是觉得这些年。自己太委屈自己了!大庆的眼泪头一次崩溃。站在窗边。背对着海燕:海燕啊。哥看着你们长大。哥现在全力以赴照顾咱爸。你们现在的目标就是读大学。然后工作……

海燕虽然是个内向的人。但也是姊妹中最倔强。最为执拗的一个:哥。你别劝我了。他们都走了。念书的念书。打工的打工。金燕也去打工了。我留下来。和你一起照顾咱爸爸。

海燕。你应该有更好的前途!

哥!你就是个胆小鬼!你就是个胆小鬼!我们每个人有自由恋爱的权利!

海燕……海燕……哥不是你要找的人。将来你会遇到更优秀的人。海燕。我认为这些姊妹当中。你应该是最懂事!

屁!你转过来。看着我的眼睛和我说话。你说你这些年活给谁看了。你活了是为了谁!你照顾我们。为什么不允许我照顾你!我愿跟你一辈子!

从毕业那天。我已经铁定了心了。你不用劝我!

我会一直等。我会和你一起把他们都照顾成家了。把咱爸爸伺候走了。然后我会和你结婚。我已经设计好了。哥。我不要你再一个人承担了。

哥。我会嫁给你。哥。我会把大家都整的利利索索的。每个人都照顾好。然后和你结婚。哥。你这些年活的太苦了!

大庆站在窗子前。眼泪早已经成了线。他在弟弟妹妹面前从没有流过眼泪。海燕已经说到自己的心里去了。大庆一个人确实空唠唠的。每天都紧绷着一根神经。生怕错过了哪个弟弟妹妹的生活费。

海燕撇着眼泪。摔门而去。哥。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咱爸……你别想一个人再……

半年后。父亲已经病得抬不起眼皮了。把大庆和海燕招呼到身边。嘱咐大庆:别通知你那帮姊妹。大家都有学业和工作。听说。大海要领着对象回来了。

大庆跪在床前:爸。就这几天。

秋菊的婚事你筹备的怎么样了。年底。年底我就置办。

大庆啊。苦了你了。爸爸这辈子也没和你说声谢字。

爸……啊。

大连将来能读研究生。金莲将来相当文艺兵。大海。还有秋菊马上结婚了。我也不操心了。金燕岁数小。你们几个要多照顾啊。

大庆啊。爸爸原本要把这件事带进棺材的。可我觉得要是带进棺材。对你不公平!

你知道。为啥我对你最苛刻。最严厉。什么事都让你扛着!其实。你是我的……

爸。你别说了。爸爸你别说了。我妈走的时候和我说了。

大庆啊。你受委屈了!爸爸也想让你和弟弟妹妹一个待遇。可咱家……大庆啊。爸爸一辈子要脸面。你的弟弟妹妹们都是当年的战友的孩子……

爸爸你别说了……大庆啊。大庆。我想你妈妈了……大庆。爸爸对不住你……你受委屈了。大庆……

爸爸……爸……大庆疯狂的扑向病床。

门外赶回来的弟弟妹妹们。推开门。和大庆抱成了一团。哭天喊地。

高考临近。学生宿舍收发室。摩肩擦踵。人挤人。

大炮生病几天没来。业务又突发暴增。这个大庆还真是真有法子!

大炮推开门。好不容易挤进去。大庆抖着农胶鞋。正端坐在书桌前。一个个给学生讲题。数理化全能。讲完题。学生们自己把一张张五分的。一毛的饭票丢进大庆的鞋盒子里。

大炮张大嘴。大庆。你这是又开发新业务了!

哈哈。是啊。你不知道吗。我老妹上大学啦。我还得给她攒生活费哩。

其他观点:

虽然过去了许多年。但只要一想起1986年春天那个硝烟弥漫的下午。我就会心情沉重。眼眶湿润。眼前浮现出林强和他妈妈的模样。

“快放下我吧。我有话对你说。”他把嘴几乎触到我的耳根。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
我蓦地一振。预感到了什么。背对着一棵碗口粗的枯树。小心地把他放下来。他靠着树杆。眼神似乎已经凝固了。用没有失去知觉的左手在口袋里乱摸。我忙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。他拿在手心里。用拇指划了又划。像似擎着件无价之宝似的。哆嗦着猛地贴在胸口上。

“拜托你了。乡党(我们是一个县上的)。探家时别忘了到我家去看看我妈。你把这信交给她。放心吧。她不会昏倒的。她是坚强的母亲。”

他不紧不慢地说着。嘴角露出一丝笑。“还记得咱们全副武装准备踏上南下的军列的时候吗?”他喘息着。住了嘴。若有所思地眯起双眼。像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。

我当然记得。那次。当我们背着背包。扛着武器赶到火车站。准备登车前小憩的时候。忽见连长领着一位50多岁、风尘仆仆的农村妇女在站台上喊:“林强。林强在不在?他妈妈来看他啦!”我去喊的他。当时。他正在车站的火房间往水壶里灌水。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得连壶盖都没有盖就往外跑……可他们母子在一起只待了几分钟。

“你知道吗?”他舔舔干裂的嘴唇。喃喃地说:“她老人家赶了30里土路。坐了两天两夜的硬座直快。我猛一见到她几乎控制不住眼泪了:瘦弱的身子。憔悴的面容。花白的鬓发。‘和你妈妈待会儿。好好安慰安慰她老人家吧!’连长拍拍我的肩头说。我狠劲眨巴着眼。没让泪掉下来。

“‘妈。您上了年纪。又大字不识几个。还千里迢迢地来看我。哥没送么?’我半晌才蹦出这几句话。那一刻。我的喉咙像被一块东西堵住。难受极了。‘这有啥。我身子骨硬朗着呢。下巴上长着嘴。走一路问一路。莫说甘肃。就是跑到云南也没啥。只要见你一面。哪怕一眼。我就放心了。你就安心地去打仗吧。家里有我和你哥嫂呢。’她不住上下打量着我。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有慈爱。也含着泪花。‘你哥是要来的。我没让。一来包了那么些地走不开。再说我耳不聋眼不瞎的。凭着这张嘴和这两条腿走上它几天几夜也没的事……’真遗憾啊。没有和妈照张像。”他深深地叹了口气。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接着述说下去。

“车开动了。我爬在窗口看见妈正从随身带来的一个大提包里往外掏着什么东西。立刻。我猜出那是我最爱吃的家乡的烤红薯。可车已开动了。我隔着车窗拼命地挥手喊:“‘妈妈——妈妈——’”

那一幕。不仅是林强和我。恐怕连那一列车战友都不会忘记……

战士们登上的是一列闷罐列车。宽大的车门和四四方方的窗口敞开着。我们站在门口和窗口。高唱军歌。神情庄严而悲壮。人们站在站台上。跟着我们唱。一个女人晕倒了。她的丈夫是站在车门口最前面的我们的连长。连长泪流满面。目送着妻子被抬上救护车。他的歌声突然盖过所有的声音。像呐喊。

就在车开快起来的时候。我们看见林强的妈妈——那个风尘仆仆的农村妇女。双手捧着红薯嘴里大声念叨着:“娃呀。等留着回来吃吧!”

“妈妈——妈妈——”林强哭喊。

“妈妈——妈妈——”我听见整列车上的士兵都在喊妈妈。

我手扶着树杆。静静地听着。抬眼眺望远方。视野里却一片模糊。

一串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溢出来。他像石人似地一动不动。我忙摘下帽子。替他揩着安慰道:“坚强些吧。阿强。你不会死的。”他苦笑着摇摇头:“你不要背我了。我不行了。快。回去报告111高地那儿的情况吧。记住。不要把这信给连长看。他……会伤心的。我满足了。其他7位战士都默默地离去了。我又有什么丢不下的呢?你……走吧。”他说完紧紧地闭上了双眼。

“我会照你说的办的。”我说。几乎在哭叫。重又把他背起来。他没有反应。也许他再也睁不开眼睛了。我想。即使他死了。我也要把他背回去。他母亲会来看他的。在泥土和鲜花底下。他会闻到故乡香喷喷的烤红薯味……

其他观点:

我从警十五年有余(监狱人民警察)。在职业生涯中碰到过很多让人感动的人和事。下面我讲一个有关监狱内病犯的故事。(千万别说狱警都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。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。只是工作环境的特殊。很少会被一些人和事感动罢了)。

因为那是八九年前的事。那名服刑人员的姓名我实在记不清了。但他有另外一个名字“哑巴”。他不是天生的哑巴。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舌头少了一大半(估计跟他的罪名有关。贩毒罪。无期徒刑)。个子很高。至少有一米八。安徽人蚌埠人(我以前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叫蚌埠的地方)。

那时候我在警区任警长。“哑巴”在我警区的一条生产线上打专机(监狱都是做服装加工。专机是区别于其他缝纫机的工种。比如钉扣子、套结、花样机之类的特殊机器)。他人高马大。做事灵活。有使不完的力气。而且改造上几乎从不违规(监区没有人傻到跟一个没法正常交流的哑巴急眼)。加上属于残疾类服刑人员。所以在日常管理中我对他的关注相对来说是比较多的。

但这样一个劳动和改造上都算得上俱佳的服刑人员。在刑期的尾声(剩一年三个月)却得了绝症——结肠癌晚期。算得上造化弄人吧。(这里我不想谈论诸如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字眼。逝者如斯。死者为大。)

“哑巴”是有一段时间不明原因突然暴瘦二十多斤。送往医院检查后才确诊结肠癌晚期。当时也没有直接告诉他。只是医生告诉了负责此事的民警。接下来就是那段短暂而漫长的治疗了……

病犯的检查和治疗费用都是由监狱全额承担的。而且因为癌症属于大症重症。病犯是直接送往社会医院进行治疗(一般的病症都是在监狱内部医院治疗。只有重症才送往社会医院。监狱内部医院的诊治水平和条件肯定相比要差好多)。因为我是他的警长。也就是直接负责人。所以在治疗期间我很多时候都在。

“哑巴”患癌住院后。第一次见他是在入院大概一周后。我前往监狱医院病区询问他的病情(病犯治疗依次是狱内医务所。然后是狱外专属监狱医院。最后重症绝症才是社会三甲医院)。那天他的情绪还算稳定。精神状态还可以。见我进来病房他想起身。我制止了他。让他好好躺着。因为没办法语言交流(我也不懂手语)。只能拿了一张纸写一句答一句。我告诉他。下午要去社会医院诊治(其实就是开始第一期化疗)。要他保持好心态。不要多想。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就行。最后我问他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。他写了四句话:

“我估计我应该得了好严重的病。所以我想给我姐姐打个电话”

“警官。我浑身好难受。每天什么都不想吃。真的特别难受”

“医药费是自费吗?”

“谢谢!”

我告诉他这两天会通知他家里。也会安排你姐姐跟你会见。其他不要多想。不用你家里花钱。积极配合就行。因为写字交流太麻烦。我把监区交代的事项全部办妥后我就离开了。在我走的时候他的眼神告诉我。他还有很多话要问。我摆了摆手。还是出去了。(从我们职业这个角度看。跟病犯待久了未必是好事。甚至有时候好事都会变成坏事。当然很多人都没法理解这里面的意思)。

我第二次见“哑巴”是他入院治疗后一个月左右的事了。那天是纯粹去探望。买了一包奶粉。一瓶蜂蜜。一些蛋糕。和两袋水果(监区出钱。我去买的。我也不知道该买些啥)。在我进到他的病房是看到的场景让我有点动容。

眼前的“哑巴”已经是骨瘦如柴了。一米八的个子就剩一副骨架。因为每天油盐不进。只能通过输营养液来维持。他不能说话。但嘴里还是不断发出沙哑的声音。我问他想说什么。可以写在纸上告诉我。“哑巴”已经没有力气握住那只笔了。他颤颤巍巍尝试着写了几次。都没有完整的写出一个字来。我隐约觉得他那个字写了一半。应该像是“女”字。

我还是猜出了他想说什么。

当我问他是不是想见他姐姐时。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。身子在拼命地挣扎着。旁边的医护人员赶紧按住了他。我连忙拿起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了一句话。他看完才慢慢平静下来。只是低着头不停的呜咽着。我在纸上写到:你姐姐今晚的火车票。明早会到。他们应该能赶上明天一起和你去医院治疗。

其实通知他家属已经有两周多了。但迟迟没有过来。也不知道什么原因。对于这种下了病危通知单的病犯。通知罪犯家属有两个意思。一是希望家属过来探望。对病犯情绪的稳定有很大的帮助。另外一个就是这类病犯基本都是符合紧急保外条件的。但要征询罪犯家属意见(对于癌症晚期的病犯。几乎没有家属会申请保外的。反正我没碰到一个愿意保外的)。主要原因是这天价的治疗费。一般的家庭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。

第二天去治疗的途中我是全程陪同的。他姐姐也到了。那天是用轮椅推着他去化验、抽血、检查。因为“哑巴”身体实在太虚弱。那天特批没有上脚镣。只是上了一只手铐。一头拷在轮椅上。他歪着头。精神是恍惚着。他姐姐在旁边一边哭泣着。一边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话。按治疗方案那天是要做一个病理切片。但在临近做的时候医生突然跟我们说。没有必要了。当时在场的人基本都心里有数了。可能是最后一次治疗了。

医生的话很准。两天后的凌晨“哑巴”走了。

“哑巴”的遗体从医院运往火化场。我临时有事没有去。但火化之前我是去看了一眼的。因为工作规定。火化前必须由分管民警亲自核实。“哑巴”从冷冻仓推出来后。我在旁边确认。遗体化了很浓的妆(他姐姐花了钱请工作人员化的)。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。但大体还是不会认错。我迅速在单子上签了字(我不是害怕。只是实在受不了停尸间那种气味)。然后他姐姐一路哭喊着推着车子往火化炉走去……

他姐姐抱着“哑巴”的骨灰盒回了安徽。监狱也给予了相应的丧葬费和相关费用。因为多少有些禁忌。我不敢自己开车送他们去车站。只是送他姐姐出了单位。期间说了一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。不是我冷血。是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啥。

除却我的工作因素而言。我想说“哑巴”的这一生是悲惨的。不谈服刑(那是犯罪的后果。也理应不值得同情)。但这三个月的病痛。让他一直在绝望中煎熬。很多次我都有点于心不忍。但工作归工作。感性归感性。这是有明显的界限。也不可能混为一谈。但不管怎么说。一个病入膏肓而又无依无靠的人。总归还是可怜的!

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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评论(2)

  • 明天的阳光美吗 永久VIP 2022年12月28日 07:02:20

    海燕,大炮,金莲,是个,妹妹,哑巴,校长,学校,自己的,弟弟

  • 眼角痣 永久VIP 2022年12月28日 07:02:20

    没想到大家都对你有哪些很悲惨的、催人泪下的真实发生的故事?感兴趣,不过这这篇解答确实也是太好了

  • 小新卖蜡笔 永久VIP 2022年12月28日 07:02:20

    大炮老师正在学生宿舍苦心婆心。软硬兼施。吐沫星子满天飞。疯狂地给一个留级生张大庆洗脑。张大庆算今年已经是留级三年了!多